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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法師莨視角Chapter1-11
「頭有點昏，我休息一下。」
依著樹幹，他仰起頭用力呼吸平穩吐息，順著手臂蜿蜒的血液沒有停息，不斷滾落。
蹲下身，我翻找出背包裡的急救箱和草藥盒，輕輕掀開本來覆在手臂上的紗布。繃帶下的藥布早就不見了，亂成一團的紗布滲著血和沙土，混著青草一起黏在傷口上。
小心翼翼地把傷口清潔乾淨，血還是不止，這時我才理解用劍給這傷口的加害有多大。原本只是四個咬口的圓形，因為肌肉繃緊拉扯的關係已經變成了四個長約一公分半的紡錘型傷口。位在常用肌肉上的傷口因為經常使用的關係，如果不做處理便會很難癒合。我估計了下傷口的長度後徹底做了消毒，接著拿出放在急救箱底部的縫合組。
此時握在手上的那條手臂用力抽了下，羅伊哥張大了雙眼瞪著我。
「你要幹嘛？」
「縫合。」
拿出藥缽搗著具有輕微麻醉效果的罌粟籽，加入一些蒸餾水後塗上已經紅腫的傷口。戴上特製的手套，接著從小盒抽出鉤狀的針和用羊筋作的縫線，我在內心算著一個傷口大概需要縫合兩針，最快可以在十五分鐘內縫合完畢。
「可能有點痛，不過縫好了之後就不會那麼容易流血和發炎了。」
「縫－－？」
「嗯！」
輕輕拭去血流，我趁著看得見裂口的時間縫下第一針。羅伊哥震了下，接著把頭撇到一旁，盡可能的把眼睛瞇起。
到底為什麼他要幫我呢？為了五枚金幣？還是正義感？而我背叛了這些欺騙他，明明這是通往鄰村的道路，而不是他所指望通往我家－安傑魯恩城的歸途。罪惡感讓我無法專心，慢下手裡的工作，而羅伊哥依然是撇開頭用左手拔著長在樹下的青草。
旅途還很長很長，路上出現狼、出現盜賊或是魔獸都是常有的狀況。我不能讓羅伊哥每次每次都像這樣受傷……這次是手，下次會是腳？或者是頭？更或者就直接丟掉性命了？
況且，從城鎮到鄰村是十天的路程，到這裡已經超過了一半。這幾天羅伊哥付出信任，讓我拉著他在荒山野嶺走了那麼久。連續欺騙了他五天，還害他受了這麼嚴重的傷，絕對沒有辦法繼續一起旅行了吧？
最後一針，我小心翼翼把浮腫的皮膚勾起，拉穿縫線收緊，打結，再剪斷縫線。縫合完成。而不斷流淌的血現在也只剩下一些血珠緩緩滲出，看來也算是成功止血了。接著拿出藥缽搗碎止血用的菸草，再多加了一些貓薄荷讓傷口鎮定，我慢慢地將膏藥糊上傷口，接著貼上藥布，最後用乾淨的繃帶把傷口打理整齊。
傷口已經處理完畢，但心裡不安和罪惡感像漩渦一樣越轉越大，我終於還是坦白了。
「羅伊哥，對不起，我騙了你……」
睜大雙眼，紅髮男人的眼底出現的情緒是疑惑。
「啊？」
站起身，我緊緊揪住背包，用力地鞠躬向他道歉。地板上是沒收拾的滿地狼藉，還有沒乾涸的血跡滴在綠色草地上的痕跡，我感到更深更深的愧疚。
「這裡是通往下一個村落的道路，不是回家的路。
「對不起，害你受傷了……」
「什－－？」
「明天開始我會自己走的，可是我不能回家，我要繼續旅行才行！！」
閉上眼睛，我等著來自羅伊哥的叱責。腦內都是他在上個城鎮大罵小鱷魚和小洋蔥那樣充滿威脅性的大嗓音。縮著脖子，我等待著。
「……坐下。」
感覺像是刻意壓下爆怒，意外傳來的嗓音有點顫抖。我張開眼睛，但視線仍然不敢跟他有所交集，因此還是盯著滴下紅色液體的青草，還有藥膏逐漸乾涸的藥缽。
對於我一動也不動的狀態感到更加生氣，羅伊哥用沒受傷的左手用力扯著我的臉頰，硬把我拖著壓下。
「過來給我坐下！！」
跪坐在剛剛縫傷的位置，我低頭揪著軟綿綿的包包。
羅伊哥則是坐直身體，彎彎手臂確認傷口後又用力地捏了我的臉頰好幾次。雖然有點痛，不過跟他手臂的傷來比應該一點都不痛，甚至連縫針的痛都不及。覺得被捏臉根本算不上什麼，於是我從嘴裡硬吐出道歉。
「對噗擠－－」
「我只是捏你而已，平常人我絕對痛打他一頓。
「你一個貴族大少爺什麼都不懂還亂跑出來旅行……到底為什麼不找家裡的護衛？錢也很充裕不是嗎？」
羅伊哥說著，捏住臉頰手指的力道越來越重，我縮起肩膀揪著他的手臂。
「對不起，對不起嘛－－好痛－－」
用力亂捏亂揉我的臉頰好一陣，羅伊哥用力呼了口氣，鬆開手，一臉疲倦的靠在樹上。我則是捧著發紅發燙、有些腫起來的臉輕輕揉著作舒緩。
歪頭看著仍然在皺眉頭的他，我湊近了些，伸出手確認額溫。壓在額頭上的手感覺他的體溫偏高，吐出的氣體也帶著熱度，應該是傷口發炎的關係。把藥缽和診療箱收起，拿出茶壺和杯子，還有藥盒裡曬乾的薰衣草。薰衣草除了有退燒的功用之外，還能助眠，對今天晚上會發燒難睡的羅伊哥來說應該很適合。
「羅伊哥要不要喝點薰衣草茶？」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還莫名地縮起身體，左手摀著胃。抽動的嘴角感覺好像想說什麼，但我猜不出來他的感覺，不過應該是不舒服到極點吧。畢竟總共縫了八針，還有些失血過多的情形。
我想著背包裡還有幾罐罐頭和白麵包，加熱之後配著吃應該可以補充體力，再配上退燒的薰衣草茶，今天晚餐應該可以這樣解決。
「在這裡休息可以吧？那我先生火準備晚飯！！」
怕他出聲阻止，我先一步跑到旁邊的小山道找柴薪。
「不准離開我的視線！！」
羅伊哥大聲提醒，我應了聲，撿拾一些小細柴堆回羅伊哥面前，來來回回跑了幾趟。
升起火後快速地架上鐵架用旅行水壺燒熱水，也打開魚罐頭放到火堆邊加熱，在等待的時間內一邊處理薰衣草，把他們分段後搓弄成茶葉的形狀。
迅速地備好晚餐，我把白麵包切成小塊放進魚肉湯裡，裝進鐵杯遞給羅伊哥。回過頭去坐在火堆前把薰衣草茶葉放進茶壺，沖進熱水。白煙裊裊上升，我看著茶葉和著香氣慢慢舒展開來。
接下來該怎麼辦好呢？明天開始就得一個人走了。
不過果然還是得跟羅伊哥解釋才行，雖然只相處了五天，但說不定未來還是會在哪邊遇見的，我一點也不希望他對我留下壞印象……雖然給他已經添了一堆麻煩。
茶壺裡的薰衣草茶已經添了茶色，我倒了一杯遞給羅伊哥。
「見習法師旅行是魔法學院的畢業課程，以實習的方式讓我們知道怎麼戰鬥或者是去輔助其他人戰鬥。
「老師會依照能力分別出題給大家，我得到的題目是要採三種藥材，規劃的路線剛好能把西盧希亞走過半圈。
「路上會經過精靈森林的外圍還有南方荒地國境。」
羅伊哥放下已經少了一半的鐵杯，看起來食慾不錯，他似乎變得有精神了點。褐色眼睛裡已經沒有怒意，盯著我瞧的感覺像是催促我繼續，於是我接著說。
「如果按照爸爸媽媽排的行程的話，我唯一的實習旅行大概就是從家裡走到學校報告吧？」
「為什麼？」
他問，接著喝了口薰衣草茶，再端起鐵杯喝罐頭魚湯。
「我們家的護衛可以帶著我去蒐集，不用出手，當作家族旅行就好，大概三個月；
「我們家的管家曾經是傭兵，他可以請朋友幫忙我帶這些藥材回安傑魯恩，大概一個月；
「我家很有錢，這些藥材不全是珍稀植物，花個十金到十五金就可以買到，大概兩天；
「我家是診療世家，這些材料我可以直接從家裡的櫃子裡拿，大概五分鐘……」
垂下肩膀，我慢慢攪著魚肉湯，避免鍋底燒焦，然後我問了我內心最疑惑的問題。
「這樣也可以變成到處冒險的戰鬥法師嗎？羅伊哥……」
聽到背後傳來嘆氣聲，回過頭時羅伊哥已經走到背後用力搓著我的腦袋。被胡亂搔了一陣之後有點頭昏，我伸手拉住羅伊哥的斗篷，疑惑地望著他。
他把空了的鐵杯又添了滿滿一杯魚湯，接著塞給我同樣是空著的茶杯。
「今天我得睡覺養傷才行，給你守夜。
「有什麼聲響馬上把我叫起來。」
「咦？」
張大眼睛，這是羅伊哥第一次交待守夜的工作給我。
「沒辦法啊！得趕快恢復，這樣才能趕路。
「雖然這裡還算安全，但是剛剛路上我有聞到狼群的臭騷毛皮味。」
話才說完，羅伊哥仰頭把魚肉湯喝光了，把鐵杯放在我身邊，然後對我伸手。
「茶。」
「好！！」
遞過裝熱茶的杯子，我看著羅伊哥又走回樹下，一口一口啜著薰衣草茶。依照這樣的食量和草藥服用量，他今天晚上應該能睡個好覺，也能恢復的快點。
跟到身邊坐下，我扯扯他的斗篷。
「羅伊哥快點睡覺，快點好起來。這樣你接下來一個人走我才會放心！」
羅伊哥用力皺起眉頭，伸手又捏了好幾下我的臉，一臉凶神惡煞的表情。縮起脖子繼續接受說謊的懲罰，他這麼生氣是應該的，在明天分開之前都接受這樣的刑罰也沒有辦法賠償羅伊哥受傷的手臂和騙他的事情吧？
想到明天就要分開了，心裡其實比臉還要難過，我用力吸口氣努力不要哭，但是好像呼吸掌握的不太好，不小心有哭聲。
抹抹眼角、吸吸鼻子，我繼續憋氣不要再哭。
羅伊哥突然停下了手，但眉頭皺得更緊更緊，然後他歪頭呼出一口長長的氣。
「到村落之後把你要去哪裡全部都跟我說，我陪你去。」
「咦？」
「放你一個人到處亂跑我才不放心！」
又伸手用力捏了好幾下，羅伊哥一口氣喝掉了已經放涼的薰衣草茶，把杯子塞進我懷裡。包起斗篷，他再次認真交代。
「睡了！有任何狀況都要叫醒我，聽到沒？」
不過我愣住了。剛剛羅伊哥的意思似乎是要繼續跟我一起旅行？
放空地走到火堆旁邊，我把杯子和已經空了的鍋子堆在一起，給自己也倒了杯薰衣草茶。先不管到底如何，今天的任務是保護羅伊哥，一定要努力達成才行！
依著樹幹，他仰起頭用力呼吸平穩吐息，順著手臂蜿蜒的血液沒有停息，不斷滾落。
蹲下身，我翻找出背包裡的急救箱和草藥盒，輕輕掀開本來覆在手臂上的紗布。繃帶下的藥布早就不見了，亂成一團的紗布滲著血和沙土，混著青草一起黏在傷口上。
小心翼翼地把傷口清潔乾淨，血還是不止，這時我才理解用劍給這傷口的加害有多大。原本只是四個咬口的圓形，因為肌肉繃緊拉扯的關係已經變成了四個長約一公分半的紡錘型傷口。位在常用肌肉上的傷口因為經常使用的關係，如果不做處理便會很難癒合。我估計了下傷口的長度後徹底做了消毒，接著拿出放在急救箱底部的縫合組。
此時握在手上的那條手臂用力抽了下，羅伊哥張大了雙眼瞪著我。
「你要幹嘛？」
「縫合。」
拿出藥缽搗著具有輕微麻醉效果的罌粟籽，加入一些蒸餾水後塗上已經紅腫的傷口。戴上特製的手套，接著從小盒抽出鉤狀的針和用羊筋作的縫線，我在內心算著一個傷口大概需要縫合兩針，最快可以在十五分鐘內縫合完畢。
「可能有點痛，不過縫好了之後就不會那麼容易流血和發炎了。」
「縫－－？」
「嗯！」
輕輕拭去血流，我趁著看得見裂口的時間縫下第一針。羅伊哥震了下，接著把頭撇到一旁，盡可能的把眼睛瞇起。
到底為什麼他要幫我呢？為了五枚金幣？還是正義感？而我背叛了這些欺騙他，明明這是通往鄰村的道路，而不是他所指望通往我家－安傑魯恩城的歸途。罪惡感讓我無法專心，慢下手裡的工作，而羅伊哥依然是撇開頭用左手拔著長在樹下的青草。
旅途還很長很長，路上出現狼、出現盜賊或是魔獸都是常有的狀況。我不能讓羅伊哥每次每次都像這樣受傷……這次是手，下次會是腳？或者是頭？更或者就直接丟掉性命了？
況且，從城鎮到鄰村是十天的路程，到這裡已經超過了一半。這幾天羅伊哥付出信任，讓我拉著他在荒山野嶺走了那麼久。連續欺騙了他五天，還害他受了這麼嚴重的傷，絕對沒有辦法繼續一起旅行了吧？
最後一針，我小心翼翼把浮腫的皮膚勾起，拉穿縫線收緊，打結，再剪斷縫線。縫合完成。而不斷流淌的血現在也只剩下一些血珠緩緩滲出，看來也算是成功止血了。接著拿出藥缽搗碎止血用的菸草，再多加了一些貓薄荷讓傷口鎮定，我慢慢地將膏藥糊上傷口，接著貼上藥布，最後用乾淨的繃帶把傷口打理整齊。
傷口已經處理完畢，但心裡不安和罪惡感像漩渦一樣越轉越大，我終於還是坦白了。
「羅伊哥，對不起，我騙了你……」
睜大雙眼，紅髮男人的眼底出現的情緒是疑惑。
「啊？」
站起身，我緊緊揪住背包，用力地鞠躬向他道歉。地板上是沒收拾的滿地狼藉，還有沒乾涸的血跡滴在綠色草地上的痕跡，我感到更深更深的愧疚。
「這裡是通往下一個村落的道路，不是回家的路。
「對不起，害你受傷了……」
「什－－？」
「明天開始我會自己走的，可是我不能回家，我要繼續旅行才行！！」
閉上眼睛，我等著來自羅伊哥的叱責。腦內都是他在上個城鎮大罵小鱷魚和小洋蔥那樣充滿威脅性的大嗓音。縮著脖子，我等待著。
「……坐下。」
感覺像是刻意壓下爆怒，意外傳來的嗓音有點顫抖。我張開眼睛，但視線仍然不敢跟他有所交集，因此還是盯著滴下紅色液體的青草，還有藥膏逐漸乾涸的藥缽。
對於我一動也不動的狀態感到更加生氣，羅伊哥用沒受傷的左手用力扯著我的臉頰，硬把我拖著壓下。
「過來給我坐下！！」
跪坐在剛剛縫傷的位置，我低頭揪著軟綿綿的包包。
羅伊哥則是坐直身體，彎彎手臂確認傷口後又用力地捏了我的臉頰好幾次。雖然有點痛，不過跟他手臂的傷來比應該一點都不痛，甚至連縫針的痛都不及。覺得被捏臉根本算不上什麼，於是我從嘴裡硬吐出道歉。
「對噗擠－－」
「我只是捏你而已，平常人我絕對痛打他一頓。
「你一個貴族大少爺什麼都不懂還亂跑出來旅行……到底為什麼不找家裡的護衛？錢也很充裕不是嗎？」
羅伊哥說著，捏住臉頰手指的力道越來越重，我縮起肩膀揪著他的手臂。
「對不起，對不起嘛－－好痛－－」
用力亂捏亂揉我的臉頰好一陣，羅伊哥用力呼了口氣，鬆開手，一臉疲倦的靠在樹上。我則是捧著發紅發燙、有些腫起來的臉輕輕揉著作舒緩。
歪頭看著仍然在皺眉頭的他，我湊近了些，伸出手確認額溫。壓在額頭上的手感覺他的體溫偏高，吐出的氣體也帶著熱度，應該是傷口發炎的關係。把藥缽和診療箱收起，拿出茶壺和杯子，還有藥盒裡曬乾的薰衣草。薰衣草除了有退燒的功用之外，還能助眠，對今天晚上會發燒難睡的羅伊哥來說應該很適合。
「羅伊哥要不要喝點薰衣草茶？」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還莫名地縮起身體，左手摀著胃。抽動的嘴角感覺好像想說什麼，但我猜不出來他的感覺，不過應該是不舒服到極點吧。畢竟總共縫了八針，還有些失血過多的情形。
我想著背包裡還有幾罐罐頭和白麵包，加熱之後配著吃應該可以補充體力，再配上退燒的薰衣草茶，今天晚餐應該可以這樣解決。
「在這裡休息可以吧？那我先生火準備晚飯！！」
怕他出聲阻止，我先一步跑到旁邊的小山道找柴薪。
「不准離開我的視線！！」
羅伊哥大聲提醒，我應了聲，撿拾一些小細柴堆回羅伊哥面前，來來回回跑了幾趟。
升起火後快速地架上鐵架用旅行水壺燒熱水，也打開魚罐頭放到火堆邊加熱，在等待的時間內一邊處理薰衣草，把他們分段後搓弄成茶葉的形狀。
迅速地備好晚餐，我把白麵包切成小塊放進魚肉湯裡，裝進鐵杯遞給羅伊哥。回過頭去坐在火堆前把薰衣草茶葉放進茶壺，沖進熱水。白煙裊裊上升，我看著茶葉和著香氣慢慢舒展開來。
接下來該怎麼辦好呢？明天開始就得一個人走了。
不過果然還是得跟羅伊哥解釋才行，雖然只相處了五天，但說不定未來還是會在哪邊遇見的，我一點也不希望他對我留下壞印象……雖然給他已經添了一堆麻煩。
茶壺裡的薰衣草茶已經添了茶色，我倒了一杯遞給羅伊哥。
「見習法師旅行是魔法學院的畢業課程，以實習的方式讓我們知道怎麼戰鬥或者是去輔助其他人戰鬥。
「老師會依照能力分別出題給大家，我得到的題目是要採三種藥材，規劃的路線剛好能把西盧希亞走過半圈。
「路上會經過精靈森林的外圍還有南方荒地國境。」
羅伊哥放下已經少了一半的鐵杯，看起來食慾不錯，他似乎變得有精神了點。褐色眼睛裡已經沒有怒意，盯著我瞧的感覺像是催促我繼續，於是我接著說。
「如果按照爸爸媽媽排的行程的話，我唯一的實習旅行大概就是從家裡走到學校報告吧？」
「為什麼？」
他問，接著喝了口薰衣草茶，再端起鐵杯喝罐頭魚湯。
「我們家的護衛可以帶著我去蒐集，不用出手，當作家族旅行就好，大概三個月；
「我們家的管家曾經是傭兵，他可以請朋友幫忙我帶這些藥材回安傑魯恩，大概一個月；
「我家很有錢，這些藥材不全是珍稀植物，花個十金到十五金就可以買到，大概兩天；
「我家是診療世家，這些材料我可以直接從家裡的櫃子裡拿，大概五分鐘……」
垂下肩膀，我慢慢攪著魚肉湯，避免鍋底燒焦，然後我問了我內心最疑惑的問題。
「這樣也可以變成到處冒險的戰鬥法師嗎？羅伊哥……」
聽到背後傳來嘆氣聲，回過頭時羅伊哥已經走到背後用力搓著我的腦袋。被胡亂搔了一陣之後有點頭昏，我伸手拉住羅伊哥的斗篷，疑惑地望著他。
他把空了的鐵杯又添了滿滿一杯魚湯，接著塞給我同樣是空著的茶杯。
「今天我得睡覺養傷才行，給你守夜。
「有什麼聲響馬上把我叫起來。」
「咦？」
張大眼睛，這是羅伊哥第一次交待守夜的工作給我。
「沒辦法啊！得趕快恢復，這樣才能趕路。
「雖然這裡還算安全，但是剛剛路上我有聞到狼群的臭騷毛皮味。」
話才說完，羅伊哥仰頭把魚肉湯喝光了，把鐵杯放在我身邊，然後對我伸手。
「茶。」
「好！！」
遞過裝熱茶的杯子，我看著羅伊哥又走回樹下，一口一口啜著薰衣草茶。依照這樣的食量和草藥服用量，他今天晚上應該能睡個好覺，也能恢復的快點。
跟到身邊坐下，我扯扯他的斗篷。
「羅伊哥快點睡覺，快點好起來。這樣你接下來一個人走我才會放心！」
羅伊哥用力皺起眉頭，伸手又捏了好幾下我的臉，一臉凶神惡煞的表情。縮起脖子繼續接受說謊的懲罰，他這麼生氣是應該的，在明天分開之前都接受這樣的刑罰也沒有辦法賠償羅伊哥受傷的手臂和騙他的事情吧？
想到明天就要分開了，心裡其實比臉還要難過，我用力吸口氣努力不要哭，但是好像呼吸掌握的不太好，不小心有哭聲。
抹抹眼角、吸吸鼻子，我繼續憋氣不要再哭。
羅伊哥突然停下了手，但眉頭皺得更緊更緊，然後他歪頭呼出一口長長的氣。
「到村落之後把你要去哪裡全部都跟我說，我陪你去。」
「咦？」
「放你一個人到處亂跑我才不放心！」
又伸手用力捏了好幾下，羅伊哥一口氣喝掉了已經放涼的薰衣草茶，把杯子塞進我懷裡。包起斗篷，他再次認真交代。
「睡了！有任何狀況都要叫醒我，聽到沒？」
不過我愣住了。剛剛羅伊哥的意思似乎是要繼續跟我一起旅行？
放空地走到火堆旁邊，我把杯子和已經空了的鍋子堆在一起，給自己也倒了杯薰衣草茶。先不管到底如何，今天的任務是保護羅伊哥，一定要努力達成才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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